全梁文

卷六十八

後梁宣帝

愍時賦 并序

　　于謹平梁之後，闔城長幼，被虜入關，又失襄陽故地，乃日悢不用尹德毅言，以致于是，又見邑居殘毀，于戈日尋，恥威略不振，常懷憤懣，乃著愍時賦，以見其意，詞曰。

　　嗟余命之殊薄，實賦運之逢屯，既殷憂而彌歲，亦坎壈而相鄰，晝營營而至晚，夜耿耿而通晨，望否極而反泰，何杳杳而無津，悲晉璽之遷趙，痛漢鼎之移新，無田范之明略，愧夷齊之得仁，遂胡顏而苟免，謂小屈而或伸，豈妖沴之無已。何國步之長淪，恨少生而怯弱，本無志于爪牙，謝兩章之雄勇，恧二策之英華，豈三石于鄠杜，異五馬于琅邪，直受性而好善，類蓬生之在麻，冀無咎而霑慶，庶保靜而蠲邪，何昊窮之不惠，值上帝之紆奢，神州鞫為茂草，赤縣遶于長蛇，徒仰天，而太息，空撫襟而咨嗟，伊古人之有懷，尚或感于知己，況華萼聯于霄極，寵渥流于無已，或小善而必，時片言而見美，昔待罪于禹州，歷三攷而見紀，獲免戾于明時，遂超隆于宗子，始解印于稽山，即驅傳千襄水，彼南陽之舊國，實天漢之嘉祉，既川嶽之形勢，復龍躍之基址，此首賞之謬及，謂維城之足恃，值諸侯之攜貳，遂留滯于楚川，等句踐之絕望，同重耳之終焉，望南枝而灑泣，或東顧而潺湲，歸歟之情何極，首丘之思邈然，忽值魏師師入討，于彼南荊，既兵車之赫赫，俄一鼓而淩城，同寤生之舍許，等小白之全，邢伊社稷之不泯，實有感于生靈，伊吾人之固陋，本漂泊于流萍，忽沈滯于茲土，復歲月而無成，昔千乘之畿甸，今七里而盤縈，寡田邑而可賦，闕丘井而求兵，無河內之資峙，同滎陽之未平，夜騷騷而擊柝，晝孑孑而揚旌，烽連雲而迥照，馬伏櫪而悲鳴，既有懷于斯日，亦焉得而云寍，彼雲夢之舊都，乃標奇于昔者，驗往記以瞻今，何名高而實寡，寂寥井邑，荒涼原野，徒揄揚于宋玉，空嗟咨于司馬，南方卑而歎屈，長沙溼而悲賈，余國家之俟匡，庶興周而祀夏，忽縈憂于此屈，豈年華之天假，加以狗盜鼠竊，蜂蠆狐狸，群圉隸而為寇，聚藏獲而成師，窺臨津渚，跋扈江湄，屢征于殷歲，頻戰起于軒時，有扈興于夏典，采芑著于周詩，方叔振于蠻貊，伯禽捷于淮夷，在逋穢其能幾，會斬馘而搴旗，彼積惡之必稔，豈天靈之可欺，交川路之云擁，理惆悵而未怡。《周書‧蕭詧傳》。《文苑英華》一百二十九。

遊七山寺賦

　　此山川之寥廓，時天高而氣靜，路閒曠而清華，地幽棲而特挺，窮浙右之標絕，極宇中之勝境，承興序而陟涉，聊盤桓而騰騁，盡登臨之雅致，悅諠囂之暫屏，因茲連鑣結駟，並幔方舟，萬騎齊列，千楫爭浮，皆東南之俊異，並禹穴之琳球，差池集侶，容與攜儔，巷無服馬，路寡遺輈，窮周章而歷覽，盡娛翫而遨遊，爾乃傍林橫出，輕舠上泝，歷秦王之舊陌，綠越地之昔路，望塗山而斜繞，逕南湖而迴渡，連天台之華嶺，引若耶之長注，乍汛瀁而瞻望，或陵峰而一顧，于是歷樂休而南上，升法華而望西，有磕磕之奔澗，復亹亹之長溪，既皎潔而如鏡，且見底而無泥，途嶮峭而巉絕，路登陟而始梯，既攀藤而挽葛，亦資伴而相提，窮羊腸之詰屈，極馬嶺之高低，霧昏昏而漫漫，風而淒淒，瞻洪川其如帶，望巨海其如珪，執玉帛于茲地，會諸侯而臥　稽，想疏柯之茂葉，憶大骨之昏迷，傳盛美于斯岳，播遺範于氓黎，既迺瞰往賢之舊跡，美高尚之餘風，踐逵莫之蕪沒，撥蓁之彌蒙，名岳峨而峙立，峻谷杳而虛沖，春林漂而皆碧，秋沼淨其如空，既連而相接，兼隱軫而無窮，信英奇之攸止，實翔集之所崇，傍高巒而建剎，亦帶壟而成宮，神靈更其蠁，仙聖互其交通，巖雰霏而起霧，樹布濩而抽叢，嘉卉生其前後，善草植其西東，瞻朱扉之赫奕，望寶殿之玲瓏，擬大林之精舍，等重閣之講堂，既爽塏之禪宇，亦顯敝之華房，跨曲澗而為室，繞紆岊而修牆，夕雲生于窻牖，朝日照于簷梁，諒隙曲而成麗，蓋照景而生光，流清梵之宛轉，響桴磬之鏘鏘，構造精密，華麗無方，清流四繞，吐溜悠長，邐迤闈閣，峻絕階隍，水碓侔于金谷，飛樓似于建章，其徒眾則乍遊乍處，或賢或聖，並有志于頭陀，俱勤心于苦行，競假寐而誦習，咸夙興而虔敬，識苦空之迅流，惜朝陰之奔競，潛深窟而學六通，隱閒蕪而修八正，或燒體而為功，或灰身而入定，熏名香之氛氳，或飛錫而相映，或振麈而高談，或閒居而坐聽，禪眾疑于漆木，智士同于懸鏡，既釋教之興華，乃法輪之宣盛，寺既憑山而構造，山亦因寺而有七，蓋靈瑞之所臻，亦奇士之所出，產龍劍之遺溪，遊鹿機之餘術，謝鳳來而容與，鄭風反而蕭飋，既清澗之漣漪，亦飛流之涌溢，奇樹蓊而成林，珍果榮而非一，植山海之雙榴，種丹盧之兩橘，梅花皎而似霜，黃柑壯其如日，或曄曄而夏開也，離離而冬實，山多寶玩，地出瓊珍，金玉生其陽，琰石出其陰，神篢喦喦而獨立，仙的皎皎而孤臨，孰知歲之豐儉，覩玄白而皆諶，刻石記于嬴德，披圖悟于禹心，懸崖百仞，擢榦千尋，岧嶢兮闊達，峗兮嶔崟，樹修聳而巖峻，泉流激而水深，仰瞻增其隱隱，側朓眺覩其沈沈，眇然兮無際，邈爾兮無邊，遠山崔嵬而閒出，近樹寵而相牽，巖將頹而未墮，峰入漢而猶懸，望蟬聯而蔽日，視惝恍而連天，有石帆之異狀，擬瀑布之飛泉，實逢巖而聚霧，乃觸石而成煙，既嵯峨而蔭映，亦嶢屼而阡，既遠控于江海，兼近接于村田，反瞰城邑，傍眺市，稱神州之鎮嶺，實天下之名川，至若蓬萊遊于聖，巫岫表于神仙，衡陽聞于夏貢，嵩岳重于周篇，曾何比麗，詎此同妍，復有標奇神井，萬載澄渟，汲之不竭，添之不盈，雖頻撓而不濁，徒屢攪而終清，涉隆冬而溫燠，經歊暑而泠泠，異成都之飛火，寍疏勒之表誠，匹醴泉之蠲疾，同淄水之鑒形，亦有孤漂道士焦里夫人，獨居味道，寂絕朋賓，餐霞永日，靜坐千春，衢無行跡，路產荊榛，既勤劬而向道，亦蕭灑而忘塵，或逍遙而諷詠，或擁膝而長吟，同董生之垂讖，學梁子之明箴，將松喬而共侶，與嚴衛而相親，其林藪彌密，羽族爭歸，連臂而下飲，鳥比翼而群飛，鴻鵠集而相映，白鷴皛而生輝，拂霜毛之奕奕，鼓素翮之霏霏，兼有奇禽猛獸，偃息溪圻，虎懷仁而不害，熊隱木而生肥，巨象數仞，雄十圍，麀鹿易附，狎兔俱依，同彭鏗之仙室，異海鳥之知機，藥卉叢生，消痾駐老，地出長齡，墟多壽考，似南山之溪谷，匹并中之埋寶，送劉五耆，何殊四皓，復有牛膝雞腸，雀頭燕草，甘菊辛夷，苦參酸棗，紫苑赤箭，黃菁白，天門地骨，肉芝石腦，神農是嘗，仙經是造，白兔服而通靈，鹿皮餌而得道，其果則有木瓜木棗，楊桃楊梅，朱橘冬茂，黃葍秋開，楂梨並壯，柿柰爭瑰，枳椇列植而為藪，懸鉤觸草而徘徊，林檎侔于萍實，甘棠擬于帝臺，紅梅蘡薁，車李胡頹，綠探冬獻，紫芋秋來，半夏成圃，春就群裁，枇杷梨豆，椎栗兼該，或炫炫之丹實，或靡靡之青荄，禦疾風而彌豔，中嚴霜而不摧，既蓊鬱之梧桐，亦檀欒之修竹，篠箭亂其形類，筋桂異其品族，映檐牖而交加，繞房廊而郁毓，抽葉陰于清泉，結根攢于幽谷，靈木之所自生，瑞鳥之所棲宿，實散賞之佳地，信開心而醒目，至如涼秋九月，百卉飄零，氣淒淒而恆勁，風颯颯而常生，秋蟬哂于南壟，塞鳥吟于北庭，蟋蟀哀嘶而遠聞，狐猿叫嘯以騰聲，鴻雁嗈嗈而夜響，鵾雞啁哳而悲鳴，增逸民之放曠，動遊士之滯情，咸有志于獨往，俱棲心于濯纓，信達人之良會，蓋可伸其遊矚，故孝先往而成真，慶緒經而離俗，憑怪石而為枕，因滄浪而洗足，蓋往賢之所同，亦先儒之高學，余宿昔之心期，常有懷于遐邈，屢徘徊于閬圃，頻留連于名嶽，念家國之隆恩，緩獨往之遺躅，欲抽簪而未從，聊寄美于斯曲。《廣弘明集》二十九上。

圍棋賦

　　引如征鴻赴沼，布若群鵲依枝，類林麓之隱隱，匹星漢之離離，蜂起百塗，從橫萬制，或無厭而反失，或先羸而後濟。《蓺文類聚》七十四。

櫻桃賦

　　推櫻桃之為桃，先百果而含榮，既離離而春就，乍苒苒而冬迎，異群龍之首，垂牢器之晚成，鳥纔食而便墮，雨薄灑而皆零，未觀紅顏之實，空有薦廟之名，等橘柚于簷戶，匹諸薦乎中庭，異梧桐之棲鳳，愧綠竹之恆貞，豈復論其美惡，且聳榦乎前櫺，葉繁抽而掩日，枝長弱而風生，且得蔽乎羲赫，實當暑之淒清。《初學記》二十八。

臨雍州下教

　　昔之善為政者，不獨師所見，藉聽眾賢，則所聞自遠，資鑒外物，故在矚致明，是以龐參恤民，蓋訪言于高逸，馬援居政，每責成于掾史，王沈爰君厚賞，呂虔功有所由，故能顯美政于當年，流芳塵于後代，吾以陋識，來牧盛藩，每慮德不被民，政道或紊，中宵拊枕，對案忘飢，思納良謨，以匡弗逮，雍州部內，有不便乎民，不利于政，長吏貪殘，戍將懦弱，關市恣其裒刻，豪猾多所苞藏，并密以名聞，當加釐正，若刺史治道之要，弛張未允，循酷乖理，任用違才，或愛狎邪佞，或斥廢忠謇，彌思啟告，用袪未悟，鹽梅舟楫，允屬良規，苦口惡石，想勿余隱，并廣示鄉閭，知其款意。《周書‧蕭譽傳》。

連珠

　　常聞盈虛之道，雖修平而必陂，損益之由，在至象而無蠲，是以謂地之厚，而東南缺，唯天為大，而西北懸。

　　常聞山有藏玉，則卉草常榮，林有猛獸，則叢枝莫採，是以漢儀重見，皇王之跡有真，周禮猶存，龜蒙之田無改。《蓺文類聚》五十七。《文苑英華》七百七十一。

明帝

臨終上隋文帝表

　　臣以庸闇，曲荷天慈，寵冠外藩，思踰連山，爰及子女尚主婚，王每願躬擐甲冑，身先士卒，埽蕩逋寇，上報明時，而攝生乖舛，遽罹痾疾，屬纊在辰，顧陰待謝，長違聖世，感戀鳴咽，遺嗣孤藐，特乞降慈，伏願聖躬與山岳同固，皇基等天日俱永，臣雖九泉，實無遺恨，并獻所服金裝劍。《隋書‧蕭巋傳》。

後主

與釋智顗書

　　遠欽高風，未獲展侍，憮然西顧，以日易年，承遊止玉泉，創構坊宇，名僧雲會，問道遠集，山林佳勝，有助禪悅，即事倏然，風雲永歎，涼暑珍嗇，續附承修，神足今還，敢申訊謁，信驛有會，方願祗承，蕭琮和南。《釋藏》起字四號《國清百錄》四。

甄玄成

車賦

　　鑄金磨玉之麗，凝土剡木之奇，體眾術而特妙，未若作車而載馳，爾其車也，名稱合于星辰，圓方象乎天地，夏言以庸之服，周曰聚焉之器，制度不以陋移，規矩不以飾異，古今貴其同軌，華夷獲其兼利，爾其利也，天子以郊祀田伐，諸侯以朝騁會盟，庶人以商農工賈，夷狄以致蓄遷生，爾其作也，均輕重而攻材，正陰陽而斲木，既中正而合剖，亦而勢而審曲，候離婁之督繩，須公輸而削墨，布骸服之有定，施瓜牙之不忒，既涉用于牛馬，亦受名于羊鹿，爾其容也，侔蓋樹之獨立，似高雲之出，獨映水也，如舞鸞之對鏡，眾行陛也，若翔鴻之赴遠，聽長響之轔轔，望遙儀之婉婉，信有美兮宜比興，徒欲貌兮不能辨，及其駕也，堅珊瑚之駐，引絕群之駭，既絲靷之縈頭，亦銅鉤而瑩角，始向軛而龍轉，就入轅而獸躍，或鼽而鳴鼻，或參差而動腳，咆哮歇轉，鬱快隕閣，見輪陰之翻亂，視帶影之飛泊，及其乘也，或方憂虐暑，炎氣歊烈，浮幰動以來風，輕紗飛而去熱，纖埃著而即墜，煩氣衝而受歇，或固陰沍寒，祁嚴凜厲，複帷下而前屏，重檐垂而後蔽，霜露侵而靡及，風飆激而不戾，或油雲雨霈，中逵半恢，宏宇宙而雷奔，杼柚割而去衍，被洪流染而自落，散水湔而不霑。《初學記》二十五。

沈重

鍾律議

　　易以三百六十策當之日，此律厤之數也，淮南子云，一律而生五音，十二律而為六十音，因而六之，故三百六十音，以當一歲之日，律厤之數，天地之道也，此則自古而然矣，重乃依淮南本數，用京房之術求之，得三百六十律，各因月之本律，以為一部，以一部律數為母，以一中氣所有日為子，以母命子，隨所多少，各一律所建日辰分數也，以之分配七音，則建日冬至之聲，黃鍾為宮，太簇為商，林鍾為徵，南呂為羽，姑洗為角，應鍾為變宮，蕤賓為變徵，五音七聲，于斯和備，其次日建律，皆依次類運行，當日者各自為宮，而商徵亦以次從，以攷聲徵氣，辨識時序，萬類所宜，各順其節，自黃鍾終于壯進一百五十律，皆三分損一以下生。自依行終于億兆二百九律。皆三分益一以上生，唯安運一律為終不生，其收皆取黃鍾之實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為本，以九三為法，各除其實，得寸分及小分，餘皆委之，即各共律之長也，修其部律，則上生下生宮徵之次也，今略其名次云。《隋書‧律厤志》上。

尹德毅

說梁王詧

　　臣聞人主之行，與匹夫不同，匹夫者飾小行，競小廉，目取名譽，人主者，定天下，安社稷，目成大功，今魏虜貪惏，罔顧弔民伐罪之義，必欲肆其殘忍，多所誅夷，俘囚士庶，并為軍實，然此等戚屬，咸在江東，念其充餌豺狼，見拘異域，痛心疾首，何日能忘，殿下方清宇宙，紹茲鴻緒，悠悠之人，不可門到戶說，其塗炭至此，咸謂殿下為之，殿下既殺人父兄，孤人子弟，人盡讎也，誰與為國，但魏之精銳，盡萃于此，犒師之禮，非無故事，若殿下為設享會，因請于謹等為歡，彼無我虞，當相率而至，預伏武士，因而斃之，分命果毅，掩其營壘，斬馘逋醜，俾無遺，江陵百姓，撫而安之，文武官寮，隨即詮授，既荷更生之惠，孰不忻戴聖明，魏人懾息，未敢送死，王僧辯之徒，折可致，然後朝服濟江，入踐皇極，纘堯復禹，萬世一時，晷刻之閒，大功可立，古人云，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願殿下恢弘遠略，勿懷匹夫之行。《周書‧蕭詧傳》初江陵平詧將尹德毅說詧云云不從既而闔城長幼被虜入關又失襄陽之地詧乃追悔。

王琳

表

　　臣言，伏見除書以臣為糝蒸將軍，油蒸校尉，臛州刺史，脯腊如故者，肅承明命，灰身屏息，臨憑鼎鑊，俯仰兢懼，臣聞高沙走姬，非有意于綺羅，白鮪女兒，豈期心于珠翠，臣美愧夏鱣，味慚冬鯉，常恐鮐腹之譏，懼貽鱉巖之誚，是以漱流河底，枕石泥中，不意高賞殊宏，曲蒙釣拔，遂得起昇綺席，忝預玉盤，爰廁玳筵，猥煩象筋，澤覃紫腴，恩加黃腹，方當名薑勸桂，紆蘇佩欓，輕瓢纔動，則樞槊如雲，濃斗嘗停，則蘭膏成列，婉轉綠齏之中，逍遙朱脣之內，銜恩噬澤，九殞弗辭，不任屏營之至，謹到銅鐺門奉表以聞，

詔荅

　　省表是公卿池沼縉紳，披渠俊乂，穿蒲入藻，肥滑系彰，正膺茲選，無勞謝也。《太平廣記》。

　　臣言，伏見除書以臣為粽熬將軍，油蒸校尉，臛州刺史，脯腊如故，肅承將命，含灰屏息，憑籠臨鼎，載兢載惕，臣美愧夏鱣，味漸冬鯉，常懷鮐服之誚，每懼鱉巖之譏，是以漱流湖底，枕石泥中，不意高賞殊私，曲蒙鈞拔，遂得超升綺席，忝預玉盤，遠廁玳筵，猥頒象箸，澤潭紫，恩加黃腹，方當鳴姜動椒，紆蘇佩欓，輕軱纔動，則樞盤如，濃汁暫停，則蘭肴成列，宛轉綠齏之中，逍遙朱唇之內，銜恩噬澤，九殞弗辭，不任屏營之誠，謹列銅鎗門奉表以聞。

　　詔荅曰，省表具知卿池沼搢紳，陂渠俊乂，穿蒲入荇，肥滑有聞，允堪茲選，無勞謝也。《酉陽雜俎》作韋琳表少《廣記》四語。

列女‧劉令嫺

祭夫文

　　維梁大同五年，新婦謹薦少牢于徐府君之靈曰，惟君德咸禮智，才兼文雅，學比由成，辨同河瀉，明經擢秀，光朝振野，調逸許中，聲高洛下，含潘度陸，超鍾邁賈，二儀既肇，判合始分，賢依德，乃隸夫君，外治徒舉，內佐無聞，幸移蓬性，頗習蘭薰，式傳琴瑟，相酬典墳，輔仁難驗，神情易促，雹碎春紅，霜彫夏綠，躬奉正衾，親觀啟足，一見無期，百身何贖，嗚呼哀哉，生死雖殊，情親猶一，敢遵先好，手調薑橘，素俎空乾，奠觴徒溢，昔奉齊眉，異于今日，從軍暫別，且思樓中，薄游未反，尚比飛蓬，如當永訣，永痛無窮，百年何幾，泉穴方同。《蓺文類聚》三十八。